從片頭朱老闆一家三口身上抖陣亂顫的肥肉、小貨車上載著的豬肉、烤架上油滋滋令人垂涎欲滴的燒肉,到色情網站上秀色可餐的裸女肉體,無須對白、毋須吊弄書袋,陳果以強烈的視覺風格對『食』、『色』、『性』作出最一目了然的比喻。
「荷里活」用我們的白話來說就是好萊塢。所以「好萊塢」這個三個字對我們的意義就是「荷里活」三個字對香港人的意義。所以「香港有個荷里活」,可以解釋成陳果這個香港導演,對「荷里活」進行的一連串解構活動。要閱讀這個文本,台灣的觀眾就必須先建構自己對「好萊塢」的認知,然後與陳果的電影語言對照,才能領會這部電影的用意。否則的話,你會在極其單調的故事,與不斷重複的噁心畫面中,坐立不安,手足無措。
大磡村這個神奇的地方(本片上映時已被夷為平地)絕對是近年香港電影裡最精彩的場景之一。一個即將被拆除的老舊破村,隔著地鐵與彷彿五指山般的荷里活廣場、豪宅星明河居相映成趣。地鐵是走向已開發國家、邁向文明的認證之一;五指山是「西遊記」裡重重壓住七十二變孫悟空的神話場景;而荷里活(Hollywood)一方面是想像中的美國夢終點站(美國>香港>中國),也是居高臨下的美夢墳場。大磡村的小胖子阿細,再怎麼爬都只是一、二層樓的高度,老胖子朱老闆甚至因為太過肥胖而壓垮了人家的老舊屋頂;而居住在大廈二十六樓的北姑,從高而空蕩的電梯華宅往外望,對面一片低矮老屋其實全都一個樣。略過地鐵,這幢五指豪宅其實更像奠基於大磡村陰濕腐朽的巷弄上。只是,基地眼看著就將被夷平,那被夢魘似的五指山鎮住的搞怪孫猴子就能因此自由嗎?遲鈍的豬八戒又能怎樣呢?
大磡村這個神奇的地方(本片上映時已被夷為平地)絕對是近年香港電影裡最精彩的場景之一。一個即將被拆除的老舊破村,隔著地鐵與彷彿五指山般的荷里活廣場、豪宅星明河居相映成趣。地鐵是走向已開發國家、邁向文明的認證之一;五指山是「西遊記」裡重重壓住七十二變孫悟空的神話場景;而荷里活(Hollywood)一方面是想像中的美國夢終點站(美國>香港>中國),也是居高臨下的美夢墳場。大磡村的小胖子阿細,再怎麼爬都只是一、二層樓的高度,老胖子朱老闆甚至因為太過肥胖而壓垮了人家的老舊屋頂;而居住在大廈二十六樓的北姑,從高而空蕩的電梯華宅往外望,對面一片低矮老屋其實全都一個樣。略過地鐵,這幢五指豪宅其實更像奠基於大磡村陰濕腐朽的巷弄上。只是,基地眼看著就將被夷平,那被夢魘似的五指山鎮住的搞怪孫猴子就能因此自由嗎?遲鈍的豬八戒又能怎樣呢?
當被仙人跳的兩位香港青年跑出老村、奔向華夏去追殺中國的東東時,小胖子卻奮力舉起白旗(在後頭追趕企圖阻止的朱老闆,因為太胖而摔個滿頭包),上頭是以豬血寫成的『走』字!回想之前小胖子跟東東玩遊戲打信號時,一旁朱老闆手上揮舞著的竟是色澤鮮豔的大『紅』旗。老一輩曾經搖旗歡迎光臨,新一代在者則憤怒回應!
當黃志強的手不幸被接成兩隻左手時,他堅持要胖青年砍掉他那隻接錯回來的左手,在沒有失去右手之前他從來都不知道右手有多重要,一直到失去之後才體會它的重要性,右手的無法取代性,是左手沒有辦法替代的,雖然手乍看之下都是手,可是左右手兩者的的差異性也造就了他們的無法取代性,例如像黃志強提到右手辦過他人生中成長的許多美好時光,第一次用筷子第一次打手槍都是用右手,這說明了失去才知道擁有的可貴!
香港人黃志強哀嚎說「我要兩隻左手作什麼?像個怪物!求求你幫我砍掉它吧?這隻手又不是我的,我不會覺得痛…」,成了《香港有個荷里活》最激昂的政治吶喊。
最後坐上朱老闆卡車的「娘娘」,是要被載去配種?
最後坐上朱老闆卡車的「娘娘」,是要被載去配種?
陳果的電影語言並不困難。一言以蔽之,就是拼貼。他的敘事手法,有著無數港產電影的影子,包括了香港流行一時的分屍片,鬼片,或是古惑仔系列。最大的特色,在於「冷」。鏡頭冷冷的說著這個荒謬、卻又殘酷無比的故事,即便是煽情、可笑的片段,鏡頭也是冷得讓你發抖。有趣的是,他又不斷讓你眼中充滿過份的紅,過份的黃,簡直是過份鮮豔的色調。這種衝突感,正如破敗的大磡村與高聳入天的荷里活廣場明顯的對比一樣,幾乎就是這部電影的血液。亂七八糟的巷道與地下鐵嚴肅平整的階梯,看似合理的事件與荒謬的斷手、接手情節,整部電影就在這種怪異的不和諧中開展,然後在怪異的不和諧中結束。導演似乎刻意誇大這種渲染效果,企圖利用「香港有個荷里活」這種說法來譏諷「好萊塢電影」這個巨大象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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